14Jun/23

中医剧“后浪”观后

观后感乃两次感想合成一篇,已发豆瓣 非常好的传统中医入门剧,举重若轻,以中医为正统,哪一份热情,可以融化寒冰,那一份爱,可以温柔衰草。。。编剧背后一定是大德岐黄子弟,否则不可能有此正气,柔气,和气,通神鬼,敬先人,不真正回归传统中医不可能有此气象。 理解中医,要完全捐弃西式哲学和思维,摒弃逻辑,之后你会发现天空更高,大地更辽阔,海洋更深广。 如果吐槽角色演技小细节能,我觉得各花入个眼,但是如此多的贬斥此剧中医内容,才激起了我围观的兴趣,果真是个难得的佳作。 希望这个感觉能贯穿全篇。 以上乃前五集的观感,很奇怪,之后的情节渐渐肥皂化,中医和古典思维文化的内容越来越少,以致30-36集成了标准的肥皂剧,萌萌和那个权权充斥了整个屏幕,跟中医毫无相关,全是肥皂。 37-40引入武汉之役,本来是非常好的内容,介绍中医在抗击非典新冠中的功业和相关知识,可惜内容全在人事上。将一个高潮和剧终拍成一碗糊涂疙瘩汤。 二十四节气贯穿全局的创意非常好,三才阴阳是古典哲学的基础,对理解中医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可惜编剧没有把握这个机会,或者是对阴阳三才的理解不够,如果集数有限制,二十四节气着重介绍5,6个就好了,打通黄帝内经,月令以及季节病,甚至新冠的概念壁垒。 整片对中医的热情和真情是最大的加分,希望编剧导演可以再上层楼,去除肥皂么,练出至纯至真至坚至热之丹。

03Jun/23

“果臝之實、亦施于宇”和“螟蛉有子、蜾蠃負之”以及鲁迅三兄弟还有大雅文王

豳风东山和小雅小宛都提到了“蜾蠃/果蠃”这个奇异的“虫子”,而鲁迅三兄弟都写过有关蜾蠃的小文,分别是鲁迅“春末闲谈”,周作人“蠕范”和小弟周建人的“蜾赢俗叫螟蛉虫”。诗经赋予了螟蛉和蜾蠃这两个小虫子特别的寓意,自汉儒解经,这两个小虫子则开始对应于具体真实的物种,而对诗经的解读,自南朝“山中宰相”陶弘景开始就不断有质疑和新的解读,不才所看到的最近的解读就是周氏三兄弟的文章。对螟蛉和蜾蠃这两个虫子本身的命名,这两千年没有什么争论,更无变化,而本文则解释了其命名的另一种可能性,以及蜾蠃和大雅文王的联系。 “果臝之實、亦施于宇”乃豳风东山之辞,乃言周人殖民于郁郅之地,已经遍地有实了。果蠃,郁郅(豳风东山:我征聿至)之宇之巢也,果/蜾/过皆通假,似言裹,本意指其实,其体也;實,其喻殖民之周人也。 小雅小宛“螟蛉有子、蜾蠃負之。教誨爾子、式穀似之”也有蜾蠃之语,正义“陆机《疏》云:‘鸱鸮似黄雀而小,其喙尖如锥,取茅莠为窠,以麻紩之,如刺袜然。县著树枝,或一房,或二房。幽州人谓之鸋鴂,或曰巧妇,或曰女匠。关东谓之工雀,或谓之过羸”,蜾蠃/果臝和过羸之蜾/果/过三字乃通假也,言此三物能裹物建房,其别乃其下部虫果羊之部,虫乃尸体,果乃胴体,羊乃后代幼子,所以蜾蠃/臝乃言建巢筑壳以裹尸包体,过羸乃言建巢以遮蔽养育其羊幼子,其构词有如秦人“肉夹馍”之“肉夹”,乃今言之“肉夹于某”之意。 正义“陆云:‘螟蛉者,桑上小青虫也,似步屈,其色青而细小。或在草莱上。蜾蠃,土蜂也,似蜂而小腰,取桑虫负之于木空中,七日而化为其子”乃妄言也。南朝陶弘景不相信古人所言,通过实际观察“蜾蠃”,断言“杀以为饲,以饲其子”乃言蜾蠃杀螟蛉而以螟蛉尸体饲养其子,此说当然是客观事实,但仍然没有将蜾蠃螟蛉命名之误纠正,更没有读通诗经之辞。 周建人有文“蜾蠃俗叫螟蛉虫”事实上已经纠正了二者之命名,也核实丰富了陶弘景的观察结果,其文摘录如下“我幼时,夏天早晨,祖母常指着在窗棂上行走的身子呈蓝黑色的细腰蜂说:‘螟蛉虫来了。’母亲也常这样说的。她们两人原生长在距离很遥远的不同的农村里,都用同一的名称,可见螟蛉虫这名称是很通用的了。。。原来螟蛉虫有不同的种类,它们并不都捉小青虫的,有的确实在捉蜘蛛。在我故乡放荷花缸的庭中向南的窗门格子上,夏季做着不少泥房(又叫育儿室),形状略像带壳的榛子,已经封入俘虏和产下卵的泥房上面是圆圆的,没有突起物。我拆开几个泥房来看,藏的都是蜘蛛。蜘蛛都是活的,但像睡着似的,脚略能动弹,但不会爬行。动物学者告诉我们说,螟蛉虫把俘虏封入泥房时,常用尾针刺它一下,好像打了麻药针,俘虏就麻醉了,但是仍活着,所以不会腐烂,螟蛉虫的幼虫孵出后,就可以张口吃鲜肉。到了把存粮吃完时,它也长大了,就化为蛹,再化为成虫,穿破泥房飞去。如拆开残存的泥房来看,泥房内残留着蛹的外皮或更有少许吃残的东西,那南窗的泥房都封藏着蜘蛛,可见那螟蛉虫的幼虫是吃蜘蛛的。可是有一次我从盆栽的一株小树的枝上的一个泥房里拆出来的却不是蜘蛛而是数条尺蠖。尺蠖是蛾类的幼虫,因为行走时一伸一屈像古时用弓量地的形状,故名。那尺蠖却不像被封藏的蜘蛛的如醉如痴,它们落到盆面就跳跃,很鲜活的,莫非它们没有打过麻醉针吗?至今是一个存留的疑问。后来在上海的万国公墓里,看到有的讲究的坟的外围有石头的围槛,上部凿着花,花纹间有不少螟蛉虫泥房。我拆开几个来看,封藏的又是另一种动物,几条幼小的毛虫,也是很鲜活的,不像蜘蛛的沉醉,但活泼不及以前所见的尺蠖。可是不论活泼的程度怎样,如果贮藏的活粮食能挣扎,对于螟蛉虫的卵或幼小的幼虫都是不安全的。如果卵在活动的蛾蝶幼虫中间,幼虫挣扎起来,卵会被挤坏或弄碎,这是很危险的。但昆虫学者告诉我们:原来螟蛉虫的卵不生产在活粮食的堆上面或中间,它却挂在一段短短细丝状物的下面,细丝状物则悬挂在房顶下面,离开活粮食的。下面的俘虏在扭动,也触不到它。螟蛉虫的幼虫孵化出来后,缘卵壳而下,头能触到粮食,咬来吃,如果活粮食有所动弹,幼虫就立刻缩回去,离开了粮食,下面的骚动伤害不到它。到了幼虫适当壮大,活粮食此时已愈加衰弱无能,它就下来在粮食堆上安心咬吃了”。螟蛉一词在民间几千年无误流传下来了,而民间却从来没有蜾蠃之虫,斗胆猜测周人所言蜾蠃并不一定特指某种虫类,蠃乃言其房巢有虫尸也,周人以蜾蠃指内裹虫尸(果)的小泥屋。 裸异体字也,从字形看此二字跟裹也是异体字,皆言以衣服包裹躯体,跟蠃/臝二字音义皆同,后衍意为一丝不挂而裸体之意皆因六书之法已亡,而蠃/臝之意慢慢消亡泯灭。盖古人上衣下裳,由系辞下“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蓋取諸乾坤”可知衣裳乃关社会根基之事,其用很可能就是别男女以成夫妇阴阳之事,衣有袖言穿,裳有围下体而言裹/裸;僖公二十三年“曹共公聞其駢脅,欲觀其裸,浴,薄而觀之”观其脅蜕衣即可,其下裳不必脱。裸言动作为裹,言物乃下体所围也,黄帝始垂衣,而下裹之皮裙围布远古于黄帝时代,赤芾即下裹之遗存也,这在未开化的原始部族中也常常可以看到无衣有裹之情,汤问“南國之人,被髮而裸;北國之人,鞨巾而裘;中國之人,冠冕而裳”即此情之总结,乃言南国无衣,仅围下体而已,吕氏春秋“禹之裸國,裸入衣出”也是言禹赴南国之情,赵策“而禹袒入裸國”之袒言脱去上衣而已,其下体尚有围裹;卫青霍去病传“單于視漢兵多,而士馬尚彊,戰而匈奴不利,薄莫,單于遂乘六臝”之六臝/裸乃言其驾六之车有帷幕而无车顶也;大荒西经“有蟲狀如菟,胸以後者裸不見”其虫胸后裸裹,所以看不见,否则以今裸露之意何尝不能看见;如图明万历北监本十三经“殷士膚敏,裸將于京”跟今本大雅文王“殷士膚敏、祼將于京”不同,今本当衍文也。万历北监本所引诗文文意贯通也,此乃武王伐纣胜利,押解殷商贵族返宗周以祭用之情,殷人皮肤细嫩敏感,周人去其衣,一路上身裸露曝晒被押解到周京,这不仅是对殷商士人最大的羞辱,也是去其“服”灭其礼之象。先秦文献言及衣服裸袒的地方很多,言袒即脱上衣之象,言裸即下有围裹而上身无衣之象,皆言一事而异辞也,所指其人野蛮或言其受辱也。世俘解“武王乃廢于紂矢惡臣百人,伐右厥甲小子鼎,大師伐厥四十夫家君鼎,帥司徒、司馬”乃这些殷士“裸将于京”后所受处罚也,有废其商之禄位而献诸上帝文王之意。 先人言“蜾蠃負之”乃精准之笔,如周建人所言螟蛉虫卵幼子以丝线挂在蜾蠃之泥屋的顶下,似泥屋“負之”,以避免下面“活尸”对螟蛉子的伤害。诗中蜾蠃所裹是什么虫子,有心人可在郁郅之地灵台县,彬州和关中一带观察,也许跟上海的蜘蛛、尺蠖和毛虫有所不同。关中一带这种掐腰无刺的黄黑蜂很常见,自汉以来被文人称为蜾蠃实”察物未精”,其名冥令有黑暗死神之杀伐,貌似无刺无害,先人早已明察其“阴杀”寄生之为。螟蛉子乃养子之异辞,取螟蛉生子不亲养之意,所以螟蛉子皆他人之养子也,否则应该称为蜾蠃子才对,古人言父子,当言血亲而非养父母。从发音角度,蜾蠃给人以臃肿笨拙之感,恰如今所谓“螟蛉”的肉身。此处“果臝之实”暗喻我周得天命如螟蛉,借西戎蜾蠃之身,播周之“实”于此宇,诗经里但凡称实,多指子嗣,所以特书臝而非蠃,一生一死意象不同也。 “果臝之實”也是周人准确观察的结果:螟蛉子下垂于蜾蠃之泥屋,有如泥屋之果实,大概就是本句让汉儒错认为蜾蠃乃幼子血亲之父,所以此蜂之名就是蜾蠃。百度百科有螟蛉,螟蛉子和蜾蠃三个条目,螟蛉子和蜾蠃如图就是一个物种:细腰寄生蜂,这才是诗经中的螟蛉,而蜾蠃并不是某种生物,是螟蛉所筑的小泥屋,内藏麻醉的毛虫蜘蛛类的小昆虫作为螟蛉幼子的食物,蜾蠃,果(实)于裸(裹)也。 豳风东山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 我來自東、零雨其濛。 我東曰歸、我心西悲。 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蜎蜎者蠋、烝在桑野。 敦彼獨宿、亦在車下。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 我來自東、零雨其濛。 果臝之實、亦施于宇。 伊威在室、蠨蛸在戶。 町畽鹿場、熠燿宵行。 不可畏也、伊可懷也。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 我來自東、零雨其濛。 鸛鳴于垤、婦歎于室。 洒掃穹窒、我征聿至。 有敦瓜苦、烝在栗薪。 自我不見、于今三年。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 我來自東、零雨其濛。 倉庚于飛、熠燿其羽。 之子于歸、皇駁其馬。 親結其縭、九十其儀。Read More…

27May/23

“子胥鴟夷”和豳风鴟鴞之鴟

金縢“周公居東二年,則罪人斯得。于後,公乃為詩以貽王,名之曰《鴟鴞》。王亦未敢誚公”。 豳风鴟鴞(一章):鴟鴞鴟鴞、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閔斯。 鸱鸮一诗乃作于杀管放蔡之后,周公明志于成王也,也可看出此时成王对周公既敬畏又怀疑。说文“譙:嬈譊也。从言焦聲。讀若嚼。誚,古文譙从肖”言誚乃责难之声,以誚字之象而言,乃于庙堂中以下议上,肖,下祭上之象。对照竹书,周公“居东”后再次见成王乃“二年。。。王逆周文公于郊。遂伐殷”,此会乃周公罪罚管蔡后自东回宗周见成王,且赠诗明志兼告管蔡之事,此时武庚东夷淮夷皆叛,情势之下,成王周公周人遂猷同而伐殷也。毛诗正义“郑以为,武王崩后三年,周公将欲摄政,管、蔡流言,周公乃避之,出居于东都。周公之属党与知将摄政者,见公之出,亦皆奔亡。至明年,乃为成王所得。此臣无罪,而成王罪之,罚杀无辜,是为国之乱政,故周公作诗救止成王之乱。于时成王未知周公有摄政成周道之志,多罪其属党,故公乃为诗,言诸臣先祖有功,不宜诛绝之意,以怡悦王心”不符合金縢“未敢誚公”之文意,成王未敢责周公,何以敢杀也,正义又有“王肃云:‘案经、传内外,周公之党具存,成王无所诛杀。横造此言,其非一也”,可知郑王不一而正义不破注之为。金縢“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不仅成王群弟,以三公之一太保召公奭之明也持有同样的怀疑,君奭“召公為保,周公為師,相成王為左右。召公不說,周公作《君奭》”所言“召公不說”即召公不兑其言,不盟同于周公,更不用说岐周宗周之国人,这就是周公言于二公“我之弗辟”的背景,本篇乃法辟管蔡之后周公对成王周人的释辞,也是对武庚之叛后天下形势的说明,更是周公明志之歌。“鴟鴞鴟鴞、既取我子、無毀我室”之辞开门见山:管蔡已取(杀放),是鸱鸮你所为啊,山河飘摇我周室有凶也,此凶兼指杀管放蔡和武庚之叛,而最关键的鸱鸮一词却扑朔迷离,正义及其引文皆避而不谈。 大雅瞻卬“哲夫成城、哲婦傾城。懿厥哲婦、為梟為鴟”并举梟鴟以喻褒姒,其象有王有杀也,吕刑“王曰:「若古有訓,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賊,鴟義,奸宄,奪攘,矯虔”以鸱言恶杀,義之象乃杀以成羊(后代),有德之杀伐也,然此鴟字具象尚不明,楚辞惜誓“黃鵠後時而寄處兮,鴟梟群而制之”可知黃鵠和鴟梟乃品性相异之鸟,梟鸮通假也,楚辞七谏“斥逐鴻鵠兮,近習鴟梟”可知鴻鵠和鴟梟乃对立相异之鸟,而且鴻鵠和黃鵠似一物也,荀子“螭龍為蝘蜓,鴟梟為鳳凰”,孔丛子“鳳鳥不識,珍寶梟鴟”可知鸱鸮乃凤凰之对立面,管子“夫鳳皇鸞鳥不降,而鷹隼鴟梟豐,庶神不格,守龜不兆”并举凤凰不降鸱鸮丰而言世道晦暗非常,淮南子“鴟夜撮蚤蚊,察分秋豪,晝日顛越,不能見丘山,形性詭也”将古人对鸱鸮的印象讲得很清楚:夜明而日昏也,淮南子还有“猶狗之晝吠,鴟之夜見,何益於善”乃言夜明无益于善也,吴语“(伍子胥)將死,曰:「以懸吾目于東門,以見越之入,吳國之亡也。」王慍曰:「孤不使大夫得有見也。」乃使取申胥之尸,盛以鴟夷,而投之于江”乃太史公自序所言“子胥鴟夷”之事,汉书有杨雄之谣“鴟夷滑稽,腹如大壺,盡日盛酒,人復借酤。常為國器,託於屬車,出入兩宮,經營公家”可见鴟夷为国器,即礼器,乃盛酒器。无论鴟夷是何物,可盛酒,也可盛伍子胥之尸,一定是个大号的容器且有其所象所指,“子胥鴟夷”之指很明确“不使大夫得有見”,此即鴟夷之用,跟鸱鸮的特点一致:白日不明,人间事不知也,所以吴王以鸱夷服藏伍子胥,以使不见世事。 考古也有发现鸱鸮形青铜酒器,多于商代,周代几乎就没有了,著名的有妇好鸮尊,也是酒器,很可能就是古之鴟夷,夷当为彝之通假,鴟夷应当是君子王族的彝器,取其“夜撮蚤蚊”之象,以象其于阴间夜间依然明察秋毫,且能生杀蚤蚊之夜虫,可归于春官宗伯“春祠、夏礿,祼用雞彝、鳥彝”之鸟彝,襄公十九年“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彝器,銘其功烈,以示子孫”,昭公十五年“彝器之來,嘉功之由,非由喪也”乃言周王求彝器于晋以葬周穆后,可见春秋末世人多以彝器为赙赗随葬了,有失彝器之本意,大雅烝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乃言持彝器以明一德也,由此看来妇好鸱尊很可能是实用器随葬了,乃其生前旌表妇好杀伐之功而作此鸱尊。范蠡亡越后易名鴟夷子皮,应当是名字具称,鴟夷和子皮各为名和字或相反,鴟夷,伍子胥身后之器服,乃范蠡以子胥鸱夷为自勉,子皮,君子在世之服也,皆求淑善之象,郑卿罕虎字子皮,乃春秋时代范蠡之前,其名虎乃君王之象也,可见子皮必有关君王也。以凤凰和鸿鹄对比鸱鸮,白日显鸱鸮,其象上天昏暗不明也,乱世也,凤凰鸿鹄之兆,则是乱世将有明也,竹书文丁“十二年,有鳳集於岐山”,此年乃文王元年,其象岐山有明有王也。鸱鸮二字之象乃有鸟号(嚎)于庙,立于砥也,即所谓的“周道如砥”之砥石,应当是太庙的基石或牌位之基,国族根基之象也,枭之象也是有鸟集于木,鸱鸮之象其一乃阴暗杀伐,其二兼君王象,乃杀伐之主,黑暗之主,有类印度教佛教大黑天湿婆的概念,以此复观吕刑“鴟義”之词,应该就是昏乱之杀伐,乱世之象,生杀乃上天最主要的权柄,所以杀伐有“善杀”,而鴟義则为昏暗之杀伐,纣王杀比干即此,有杀伐的权力也说明了鸱鸮也是上天之象,上天多个面孔中那个残暴的面孔。明白了鸱鸮乃阴暗之君,复读“鴟鴞鴟鴞、既取我子、無毀我室”就明白周公把管蔡之罚归于阴暗之王,有上天之指,又免除了文王和自己的责任,因为金縢上已经明言“我無以告我先王”意味着依周礼国法就无法处置管蔡之叛,现在的结果乃鸱鸮上天假手周公而已。周公托管蔡之罚于鸱鸮而责问其害,乃周公欲脱己罪于虚无神话的行为,以全兄弟之礼,盖男女父子兄弟乃周人社会之根基也,春秋战国之巨变,皆可归因于男女父子兄弟事也。以历史的眼光来看,周公此计不售,其一后世对管蔡武庚之事极力隐匿,说明鸱鸮之借口不被认可,其二鸱夷之器也罕见于有周,臆见此器难免想到鸱鸮之诗三监之乱兄弟相杀也,有违周公制礼乐之义。 “無毀我室”之指明确指向上天,“我室”乃文王之庙,已受天命,若毁之其命必自上天。可见商周之交,鸱鸮是众所皆知的上天神祇,此时周公乃假王,周室之主也,言我即指周王周人周政。“恩斯勤斯、鬻子之閔斯”乃怨鸱鸮之语:斯祭于您恩,斯祭于您而有勤,现在却以您的子孙为牺牲为斯祭。此句依然是告鸱鸮之辞,即告天之辞,闵乃有文于庙,祭祀于文王之庙也,斯即悼亡之祭也。管蔡之族多亡,周公一行乃其送亡者,鬻乃以鬲烝献也,鬲即后世之甑,今之蒸笼,士丧礼“夏祝鬻餘飯,用二鬲於西牆下”乃烝也,襄公十七年“齊晏桓子卒,晏嬰麤縗斬,苴絰帶,杖,菅屨,食鬻”乃所烝之食也,即今秦人所食甑糕,鬻子即烝子以祭也,此子指管蔡,“鬻子之閔斯”即以管蔡为牺牲而作周庙之斯祭,神主乃黑暗之主鸱鸮也,此祭即杀管放蔡之義也,以闵字兼明其情,有如言:我们敬您爱您,现在您却降灾于我:管蔡皆文王之子也,王子非有天命不得杀之,此乃常法也。今时鸱鸮翔,乱世作,王族非命,此乃老天降乱而非太祖之命,更不是我周公之为,这就是周公作鸱鸮一诗的主要目的和内容。